刚上初中,我是先认识芬达的哥哥,在黑网吧里。他哥哥很照顾我,芬达比我大两届,在校是校草级别的师兄,性格较酷。
那时我们沉迷网络游戏,同时又因芬达跟随着师兄们踢足球,球场上也有在黑网吧认识的社会青年。
整个初中,上学前卡点从网吧跑往学校,放学前掐点等着铃声奔向球场,在家人眼中,是叛逆的、学坏了的、非得打一顿不可的,但在球场上,是纯粹的、无忧虑的、团结一心的快乐。
芬达的生命留在球场上了。
1 月 3 号晚上在球场上突发心肌梗死,送院抢救,一直昏迷到 11 号,沉重的“放弃治疗”四个字,难以说出口的“拔管”决定,不是轻松的网络段子梗。
十天不到的时间,这个人不再能够联系。我亲身经历一些亲友的离别,和芬达不一样的感觉的是,他的离去,好像我的青春、少年快乐,也正式画上了句号。
我们这些男人们各自有家庭、工作的责任,各自在不同地方生活,当聚在一起的时候,打球、钓鱼,或者在野外简单堆起一个火堆,即能感到由衷的喜悦。
在那个时刻,我不是任何人的谁,没有任何责任,只需要面对自己、问自己心情怎样,或不问、不想、不看,闭上眼睛,有轻风和阳光,还有纯净的空气。
芬达离去后,我开始作一些离别的梦。每晚梦见一位家中老人,无论在世的离世的,陆续出现了。在梦中,我已然没有太悲痛,又梦见自己的离去,也没有任何害怕或后悔。
每个人的人生,长或短在冥冥中的定数里,但每个人的生活,是要自己争取、并努力争取而来,比起生命的停止,我更害怕的是生活失去了活力。
知道人生苦短,也感叹人生无常,可是往往自己也在找不痛快,制造矛盾,这也许是人生一部分吧。
只希望这部分,在生命中出现后经历过,然后头也不回往前走。